陈敏

　　人物名片：华业都，1913年出生于平阳县内塘乡樟垟村。1931年参加地下党革命活动，1935年参加浙南红军队游击冲锋队，1936年8月入党，曾任浙南第十区队第二小队队长，平阳县委警卫部队警卫分队队长、警卫中队长、警卫大队长，平阳县大队大队长，浙江省第五军分区平阳县大队大队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平阳县人民武装部部长，平阳县委执委、人武部部长，洞头县人民法院院长等职。

　　幽深的小巷，静谧的老屋。在平阳县水头镇二中南路一条幽深的小巷内，住着一位年届97岁1931年参加革命的老红军战士华业都，这位老红军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头脑清晰，慈祥可亲，还十分健谈，是水头镇的“宝贝”，居民们都为能与这位老红军做邻居而高兴。

　　在新中国成立60周岁即将来临之际，笔者于近日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专程前往拜访。笔者刚到华业都老人的门口，正在观看电视节目的华业都看见笔者来访，马上站起身热情地招呼：“屋里坐，请坐”。老人头发花白，脸庞清癯，脸上皱纹没有想象的多，走路稳健。

　　华老自参加革命以来，一生共参加过130多次战斗，其中浙南比较著名的战斗，如智缴国民党宜山镇保安团武器、袭击灵溪国民党警察所、攻打国民党北港区署、穹岭头战斗、营前战斗，他都亲自参加过，曾多次受到省、地、县各级通报表彰和嘉奖。

　　回忆往事，华老感慨万千，记忆犹新。华老告诉笔者，1935年，陈铁君等成立冲锋队，全队十六个人，每人一把冲锋刀。华老便是这十六把冲锋刀之一。为此，敌人烧了华老家两间房子，华老的父亲和大哥因此受牵连，曾七次被捕受刑。所有这些，都没有动摇华老革命的信心。华老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提起攻打国民党北港区署战斗，华老很自豪。他说，1937年1月6日夜，浙南红军游击队在董启文、黄先河同志率领下，攻打水头区署。华老带领第二班战士参与战斗，击毙了反动区长楼钟声，歼敌40多人，缴获了一批武器。1937年2月14日，华老和他的战友还攻打了宜山团防局，击毙敌人哨兵和队长，缴获步枪40多支和许多弹药。在庆功的聚餐会上，刘英同志风趣地说：“枪是菜，子弹是饭，有菜有饭好打仗。”

　　提起自己艰苦卓绝的革命生涯，华老告诉笔者：在1937年八个月的反“清剿”斗争和1940年后的反“清乡”斗争期间，国顽军与“清乡队”反复搜山，山巅、三岔路口都驻上敌军。在敌人大举搜山的日子里，为了避免暴露目标，部队转移要保护高度寂静，做到不出声，不露光。行近村庄时，大家都放轻脚步，埋伏隐蔽，只怕引起狗吠。当时华业都和他的战友们白天蹲深山，晚上睡岩洞，有时下起雨来，只好撑着雨伞坐在山顶上或树林里。他们白天化整为零，晚上行动走崎岖小道，宿营在屋檐下、岩洞里。华老和同志们经常露宿高山冷岙里，有时甚至睡在棺材厝下。缺粮时，一天吃两个生番薯度日或寻野菜充饥。一年四季，几乎穿一个样。寒冬腊月里，只穿一件破棉衣，一条单裤，一双草鞋，谈不上换洗。虱子叮咬，疥疥遍体，苦不堪言。在敌人的封锁圈内，甚至一天要打几次仗，忍饥受冻，边打边走。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华老和他的战友们还是坚定革命必胜的信念。他们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打倒反动派，建立新中国。当时，刘英、粟裕、郑海啸等首长都对华业都非常关心，刘英同志还将自己的一件羊绒大衣改为两件，一件送给颜庆富，另一件送给华业都，这件皮袄华老已于一九九二年送到温州革命历史博物馆珍藏。

　　1941年7月，中共浙江省委机关、浙南特委机关、平阳县委机关100多人，在凤卧赤砂桐树湾被国顽军从内塘、山门、公阳等地分6路包围，敌人步步进逼，情况十分危急，华老和县委书记郑海啸紧随省委书记刘英身边，为部队带路，避开敌人的进攻路线，从没有路的半山腰冲了出去。当来到樟垟附近的乞丐墓时，大家都很劳累了，好多人都坐在地上休息。这时，熟悉此地形的郑海啸和华业都对刘英同志说，“这里不能停，后山有一条路，从满田出来的敌人会居高临下经过这里。”刘英听了大声说道：“走！到山后背再休息！”于是大家不顾疲劳马上离开。我们队伍刚撤离，敌人就从后山冲了下来，大家见状都惊叹：“好险啊！如果没有老海和老华的提醒，我们都要去见马克思了。”

　　1948年7月18日清晨，国民党军队400多人分2路包抄双吊岗，企图突袭平阳县委机关。郑子雄、华业都等一面率领浙南第十区队第二小队的一部分战士引开敌兵，一面率领另一部分战士控制双吊岗山头，掩护平阳县委机关和青年组学员顺着山腰冲出包围圈，安全退到了满田大坑。

　　1948年7月21日上午，国民党浙保二团三营七连100多人从文成方向向穹岭头行进。时任浙南第十区队第二分队长的华老，运用灵活机动的战术，指挥十多位战士痛击国民党军，使敌人溃不成军。这次战斗开创了平阳县警卫中队以少胜多的战例。1949年1月22日晚，时任平阳县委警卫分队长的华业都和曾升等带领县委警卫分队和新兵队，一起埋伏在石溪岩山坳，又重创了浙保二团……。

　　在采访中，笔者问华老，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这位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很动情地说：“国庆节快到了，我要上街去看看水头乃至我们平阳的新面貌，看看国庆60周年的热闹场面。我要活得更好，看到祖国建设得更强大。说完，华老神态颇有些得意。

　　华老的儿子华稳健介绍，老人的生活很乐观，生活也非常有规律。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沿老街走一趟，绕全镇转一圈，中午要午休，下午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文艺节目。晚上九点多就上床睡觉，一天要吃四餐，每顿饭都要喝二两白酒，每天要抽一包“雄狮”牌香烟，平时的爱好是散步、看电视……

　　当谈起现在的生活，老人乐呵呵地说，现在的生活真是好啊，半生世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只要开个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穿根本不用愁，现在我每次去逛街，感慨多多，以前的荒坡、河滩像花园一样了。特别是每逢节日，县领导和有关部门总要来看望老人家，还带上一大堆礼物，祝愿他身体安祥康乐……这么好的日子，我一定能活到150岁！

　　(作者单位：中共平阳县委党史研究室)